第四十一期
舟
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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谱
揭开南宋枢密左丞郎惠墓迷雾（上）
夏志刚
展开剩余84%2012 年 12 月《舟山晚报》和《舟山日报》曾连续刊载袁甲、周建伟、高小申《擂鼓山下有“郎丞相墓”之遗物》与庄世维《擂鼓山下的墓主究竟是谁？》等文，围绕原舟山师专西南侧山坡下遗留的 6 座石像残件进行了探讨。两文均认为弄清石像的来龙去脉，对舟山明朝海禁之前的历史研究、古代墓葬规格形制研究、古代舟山区域地理位置的研究等均有不可多得的实物考证价值，但对石像所属年代未作考证。在征求方长生、胡连荣、李世庭等多位市内专家意见后，对于墓主身份也持明代状元张信、明代丞相郎惠等多种说法，尤其对郎惠其人的真实性无法确认，而使墓主再次成谜。
一、郎枢密墓
据义桥当地老人口述，附近并无郎姓家族，且在墓址尚存时也没有后人来此扫墓祭祀。他们从小就知道有“石人石马”东倒西歪地散落在这里，本来石像远不止六座，除了石马，还有石象，文武官和神兽都是成双成对的。专家们基本认同这是一个高官墓，并把“郎丞相”确定在宋、明之间，且明代的可能性最大，但是查阅《明史》等资料却又未发现相关的记录。只能推测他并不是官至丞相或枢密，也可能根本不是姓郎。或者是一个犯了法被流放到定海这个荒地的犯罪高官，由于他的职位就是丞相或枢密，所以死于定海后就地安葬于此并享受丞相规格陵墓待遇。
市博物馆原馆长胡连荣于上世纪 80 年代曾经接触过这些石像，他认为这是“郎丞相墓”外的雕塑，应该是宋朝时的文物，且石像的原料不像是舟山本地的，而是宁波一带的石材。胡连荣说：“这座墓是真实存在的，我母亲就是那里人，她曾和我说起过这座墓和这些石像，只是现在已经找不到墓址了，因为墓碑等东西都在修水库时被当作石料使用了，如今也没办法探查”。
明天启《舟山志·坟墓》记有“郎枢密墓，城北三里杨梅山”，清康熙《定海县志·冢墓》记载：“郎枢密墓，城北三里杨梅山，冢址尚存。讳惠，字无考”，光绪《定海厅志》改为“丞相郎惠墓，在城北叠石岭”。杨梅山的地名至今仍在义桥村民口中存在，舟山师专位置现地名即“杨梅湾”，从定海北门步行到此也正在“三里”之内。同时，康熙志还记载，有“郎家桥，在城北一里”，也就是由北门通往杨梅山的半路上曾有一座“郎家桥”跨于溪涧之上。根据地名和史料的延续性和康熙志“冢址尚存”的采访记录，郎枢密墓应当是真实存在过的，而且就在杨梅山。
历代舟山地方志对称之为“郎枢密”或“郎丞相”墓，那么墓主应当是文臣出身，而且掌握过军政大权的一品大员。墓主可断定最晚应是明代洪武朝人，可以上溯至宋代，也可能是元代的行省高官。《宋史》、《元史》、《明史》都没有“郎惠”的记载，是否可能在当时的各个行省或者各部尚书、侍郎等“部级”官员中存在？能登上高位的文臣一般均由科举产生，各代和各省的进士名录中会否存在“郎惠”其人？循着这条思路，笔者逐一遍览了各省《通志》中的宋元明“职官”、“选举”、“名宦”，采用“大海捞针”法进行探究，终历经年余而一无所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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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、郎基、郎本中
“丞相”在明代的称谓，一般止于开国皇帝朱元璋时代。朱元璋在建国初期设左右丞相，左丞相为百官之首，即实际意义上的宰相、丞相。左丞相只任命了两位，一个是开国功臣李善长，另一个是胡惟庸，以谋反之名诛杀胡惟庸后，朱元璋废除丞相制，只设内阁大学士辅政。内阁大学士一般称“阁老”，如河南新郑市的高拱墓，当地俗称“阁老坟”。明代的“枢密”称谓沿袭自宋代、元代，只在开国初存在过。元代枢密院主要掌军事机密、边防及宫廷禁卫等事务，战争时设行枢密院，以掌一方军政，但枢密使基本都是蒙古人。宋代设枢密院管理军事机密及边防等事，长官称枢密使。
郎惠”可能是姓“郎”而谥号“惠”，也可能因为子孙位居高官而得封赠“枢密丞相”，更可能犯了事而被人从历史的长河抹去。各代的史书都是由胜利者书写，而且所依据的也是当朝允许留存的资料，所以正史往往会屏蔽许多信息。要想翻越各朝“文字狱”砌筑的高墙，只能借助于各代文人的笔记、诗文集等私人著述。
北魏时中山郡（现河北定州）有“郎基”，曾任郑州长史、带颍川郡守，死后封赠骠骑大将军、和州刺史，谥号“惠”。郎基曾任海西镇将，海西为江苏省灌南县古称，似乎有可能与舟山有交集。明天启《舟山志》之前的志书没有关于坟墓的专门记录，但这么重要的人物一般不会在舟山的宋代志书中缺载，而且史书上记载他死于灌南，后“柩将还，远近赴送，莫不攀辕悲哭，哀不自胜。”，说明郎基的墓不可能在舟山。
王世贞著《弇山堂别集》表三十一卷，记明代功臣公侯伯﹑恩泽公侯伯﹑三师﹑公孤﹑内阁辅臣﹑六部尚书﹑都察院左右都御史、大都督府左右都督﹑通政使司﹑大理寺﹑南京协同参赞大臣等最为详细。其中发现“郎本中”，洪武三年任刑部尚书，又于洪武四年转吏部尚书，并在当年被免。同时记录郎本中非科举入仕，是朱元璋从高级办事员“吏员”中提拔的，属于少数“非正途”的高级干部代表人物，这与墓主无法确认何时中举似乎很吻合。明代刘辰《国初事迹》记，“尚书郎某，恃李善长势，放肆奸贪，太祖诛之。籍其家，得父兄亲戚友识嘱托公事书信。太祖命胡惟庸往杭州照名提问，处以重罪”。被朱元璋给杀头抄家还除了名，怪不得《明会典》中把他的籍贯予以涂抹，这与墓主无法从各代正史查到资料也高度吻合。可惜，这段记录明确说明郎本中的“父兄亲戚友”都在杭州，由此可知郎本中”为杭州人，这位明代最可能的墓主只能予以否定。
明代“郎本中”的线索断了，那么有无可能是元末方国珍割据浙东时的人物呢？虽然就目前所知方国珍是以元朝任命的方式主政，但也不能排除他私自任命官员的可能。天台人刘本仁是方国珍的主要幕僚，也曾多次到舟山，但其所著《羽庭集》中也毫无线索。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点，但前期所做的努力证明，墓主“郎惠”基本可以排除元、明两朝的可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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未完待续
来源：地方文献部
编辑：岑映 苏凡瑄
审核：陈芳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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